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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上,我认为人民是否买得起组屋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更多是供应问题,所以政府增加供应是正面的解决方法,而不是大幅压低价格,因为那只会使竞争更激烈。”
政府当年推出了1万5000个组屋,隔年推出1万7000个。
●考虑如何缩小地点差价,确保更多买家买得起包括优质地段组屋在内的单位,也避免成熟区预购组屋的买家通过转售获得暴利。
国会反对党领袖、工人党秘书长毕丹星,以及潘群勤等反对党议员都批评政府低估了人民对组屋的需求,以致建成的单位太少。
这项计划在辩论首日一提出,就引起多名议员和官委议员质疑,指前进党避重就轻,模糊了这个做法背后的取舍问题。
不同提案的差别只是在于要优先照顾未来购屋者、现有屋主,还是纳税人的利益。不太可能有新的提案是不必作出让步,就能带来实质改变的。
工人党阿裕尼集选区议员贝理安建议对部分组屋采取“预建”而非“预购”的做法,数名行动党议员如裕廊集选区的谢曜全和惹兰勿刹集选区的潘丽萍等也提到类似建议。
新加坡政府在检视人民是否买得起组屋时,还会考虑买家每月用来偿还房贷的月入比率。去年领取预购组屋钥匙或购买转售组屋的买家,超过八成可用每月公积金缴交额偿还房贷,不必动用或只用到些许现金。
买得起买得到
执政党当然不甘示弱。李智升说,当局用于预测组屋实际需求的模型,把结婚、出生和死亡人数、收入水平和经济条件等都考虑在内,但这样一套算法绝非完美,无法预见像冠病疫情这样突如其来的冲击。
国大商学院房地产系教务长讲座教授程天富指出,目光短浅的政府可能会着重推行受人民欢迎的政策,为求达到政治目标,国库空虚也在所不惜,但这明显不是人民行动党政府的作风。
程天富说,安居乐计划全面压低组屋价格,只会引起更多人竞相申购,帮不到真正有需要的家庭。
“如果担心买不起,目前已有租赁组屋可申请。年轻人真的需要长期廉价租房的选项吗?鼓励租房会不会影响结婚率和社会流动性等社会趋势?”
房价收入比
凯度公共政策咨询公司(Kantar Public)政策发展主任梁振雄博士坦言,组屋价格是个政治课题,无论屋价收入比是五还是三,数字越低,公众对政治领导就越有信心,但最终要看国家经济基础能否承担。
在确保人民“买得起”和“买得到”组屋之外,政府也要确保政策“长期办得到”,目光不仅放在这一代人身上,也要照顾世代新加坡人的权益。
他在国会上引述工人党2019年一篇有关组屋转售价的工作论文,论文参考房地产专家的意见,建议政府每年只建约9000个组屋单位,以免供过于求。
程天富也点出,Demographia的这个指数并不针对不同城市的生活质量做出综合判断,对于一些发展中城市来说,三倍的屋价收入比或许已经远远超出可负担范围,但在先进而宜居的新加坡未必如此。
李显龙总理隔天在脸书贴文重申政府在公共住屋上的承诺。几分钟内,贴文底下就出现一条网民留言:“如果组屋价格不受控制,人民行动党必定会丢失更多选票和集选区……”
特斯拉和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房地产系教务长讲座教授程天富都认为,“黄金地段组屋模式”才是更合理的做法。
●到了2025年,每年计划推出2000到3000个等候时间不超过三年的组屋,之后也会让这类组屋在新组屋供应中占更大比例。若有需要,2021年至2025年间会推出多达10万个新组屋单位。
特斯拉也说,这在一时半刻无法解决,但长远来看,唯一的办法是让比较偏远的地区更具吸引力。
诚如专家所说,辩论是为了国家和人民,场上的交锋再激烈,政策必须能够落实,人民才能切身感受到政策的实施对他们有所裨益。
“前进党认为,人民不应该要卖组屋或屋契养老,每个人都应该在拥有自己组屋的同时,达到公积金基本存款额。”
沈颖说,居者有其屋仍是公共住屋的要旨,这让新加坡人成为国家建设的利益攸关者,也加强人民的退休保障。
程天富说,年轻人不想买房和买不起房是两个问题。多数人长远来看还是倾向于买房,千禧房计划只是提供了短期的跳板,却要耗费国库大笔支出。
所谓安居乐计划,是让新加坡人购买新组屋时免付地价,例如登加预购组屋单位的价格可从35万元降至约14万元,但在最低居住年限后想公开卖屋,就得把21万元的地价连本带利归还给储备金。若无法在市场上脱售组屋,可卖回给建屋发展局,不必付地价。
对广大市民来说,这场辩论意味着什么?
在他看来,安居乐计划相当于现有黄金地段组屋模式的激进版,两者的经济效应一致,都是为了拉低价格,只不过前者主张在屋主公开转卖时才回收整个地价,后者则在转卖时回收一定比率的补贴额。
新跃社科大学商学院副教授特斯拉博士(Walter Theseira)受访时指出,任何公共住屋政策都有取舍。
——新跃社科大学商学院
副教授特斯拉博士
这是前进党的两项献策之一。
与其提供津贴鼓励人民租房,不如用于帮助人民拥屋,因为多数新加坡人都有能力做到拥有自己的住屋。
政党之间的辩论各有政治考量,我们请了学者从第三者角度来评估他们的论点。
——国大商学院房地产系
教务长讲座教授程天富
●探讨减少申请者受邀挑选预购组屋单位却放弃的情况,以确保有迫切住房需求的人民能优先获得组屋。
“低价”是不是房屋政策的万灵丹?
经过两天辩论,李智升的动议以82票赞成和11票反对通过;梁文辉和潘群勤的则以82票反对和11票赞成被否决。11票来自所有反对党议员。
新加坡前进党非选区议员梁文辉1月20日在脸书预告自己和另一名前进党非选区议员潘群勤一起提出“公共住屋政策”动议,政府10天后也宣布国家发展部长李智升提出“可负担且可及的公共住屋”动议。
●公共住屋辩论
到头来,这关系到人们对拥屋的预期。
“不同提案的差别只是在于要优先照顾未来购屋者、现有屋主,还是纳税人的利益。不太可能有新的提案是不必作出让步,就能带来实质改变的。”
根据国家发展部兼外交部高级政务部长沈颖透露的数据,若要把屋价收入比全面压低至三,政府预计每年须拨出逾23亿元的额外津贴,相当于要把消费税上调约1.3%才能带来的收入。
部长三番四次劝人民优先考虑竞争没那么激烈的非成熟区组屋,但现实是总有人置若罔闻。李智升说,他理解一些年轻人不愿在买房这件人生大事上将就,但抱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多,成熟区的土地却很少。
刚过去的国会上,执政的人民行动党议员、反对党新加坡前进党和工人党,以及官委议员们,近30人展开了总长12小时的辩论。
李智升:他们当年建议的数目更少
“要确保人民买得起组屋,不一定要从压低价格着手,更直接的做法是提供津贴,而且让收入越低的买家获得越多津贴。”
黄贝盈 报道 npeiyin@sph.com.sg
工人党批评政府建屋太少
李智升说我国低收入家庭目前获得购屋津贴后,屋价收入比已经低于三,换言之,低收入家庭购买预购组屋,获得津贴后的售价少过三年的家庭总收入。如果还要再全面压低组屋价格,李智升问:“钱从哪里来?”
纵观整场辩论,各种建议是否长远办得到,是执政党质疑反对党的重点。
两个动议的主题都围绕着公共住屋是否能让新加坡“买得起”(affordability)和“买得到”(accessibility)这两大关键。
这项计划重点也在“租”。
总理公署部长兼财政部及国家发展部第二部长英兰妮以防诈广告常用的“好到难以置信”形容这项计划,指这么做其实是要把我国的居者有其屋计划,变成附带购买选择权的全国预付租屋计划,把“全民拥屋”推向“全民租屋”。
为了保障人民更买得起,也买得到公共住屋,政府拟议中的举措包括:
现实不如预期,才是问题的根源。
主张进一步拉低房价,肯定最能赢得人心。
2月7日晚上,前进党的梁文辉在国会上总结自己辩论重点时形容。该党提出的“安居乐计划”,将是确保新加坡公民能够世代得益于国家土地资产的“经世良策”。
“人们现在觉得这些地区的公共交通不方便、设施不那么完善,只有解决这些问题,才能让人们觉得在这些地区买房是可以接受的,而不是别无选择只好住在这里。”
李智升重申,政府无法接受前进党指我国公共住屋体系存在根本上的缺陷,现有政策固然有需要改进之处,但政府不接受前进党所指的,必须彻底改革的主张。
前进党的另一个主张是“千禧房计划”,提出让年轻人以低价长期租住市区的优质组屋。
学者:住屋政策必须考虑不同世代国人权益
梁振雄指出,越来越多人不仅把组屋看成安身之所,更是一种有暴利可图的投资。这样的心态可能不断加深。
梁振雄也说,住房课题牵连甚广,不仅关乎人民的退休保障,也关系到政民之间的社会契约,这些都是下届大选还会听到的声音。
保障人民
而且,预购组屋价格更低,会使申购竞争更激烈,同时也应对不了组屋买家通过转售获取暴利的问题。
政府拟三举措
如今工人党回过头来抨击政府的预测不准,是事后孔明。
国会最大反对党工人党搬出国际公共政策顾问机构Demographia的指数,批评我国非成熟区预购组屋的价格大致是四到五年的家庭年收入总额,属于“非常难以负担”,建议把这个屋价收入比压低到三。
●探讨加强帮助首次购屋者,包括购买转售组屋的买家。
多少才算“买得起”?
如果担心买不起,目前已有租赁组屋可申请。年轻人真的需要长期廉价租房的选项吗?鼓励租房会不会影响结婚率和社会流动性等社会
趋势?
李智升总结辩论时,提出朝野双方都认同保障财政可持续至关重要。梁文辉和前进党的立场似乎也有改变,包括在去年12月主张把地价从公共住屋开发成本中完全剔除,如今则提出转售后须支付地价的延迟付款计划。
他说,通过减少住屋成本,年轻人不必动用大笔公积金存款供房,这将打破“房价必须持续上升,否则没钱退休”的恶性循环。
政府用这些数据说明组屋价格处在人民买得起的水平,专家则认为,人们更多不是完全买不起组屋,而是觉得自己应当能以更便宜的价格买到地点优越的组屋。
学者指出,这项建议并非不可行,但要警惕供过于求的风险。一来,政府得承担组屋卖不出的存货成本;二来,供过于求对房屋价格带来下行压力,现有屋主难以进行再融资,也很难利用卖屋收益来提升住家等。
反对党抨击政府建的组屋太少,但工人党2019年建议政府每年只建约9000个组屋单位。要是当年采用工人党建议,今天的供应短缺只会更严重。
可见组屋这个常青课题,是大选时最容易被挑起的课题,朝野多次为此在国会展开博弈,执政党只好一而再,再而三地阐述和解释,以免在政治上轻易失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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